当事者迷，旁观者清。
年后一个周六，一高端写字楼内，老张在等面试。
他在现公司做HR经理三年多了，感觉已经碰到了天花板。
一个年轻人，一脸沮丧的从玻璃门走出来，应该是面试被拒了。等老张再回头看的时候一个保洁阿姨站在小伙子跟前，她比小伙子矮一头多，扬着脑袋冲他滔滔不绝，一只手提着黑色大塑料袋，一只手指指点点。应该是在对小伙子说教，神奇的是小伙子居然连连点头，最后高兴的走了。
老张想和这个保洁阿姨盘盘道。
老张喝干手里的矿泉水起身四处张望寻找垃圾桶，保洁阿姨一溜小跑的过来收空瓶子，上下打量一番老张开腔了。
阿姨：来面试的？
老张点点头。
阿姨：面哪家啊，这一层的公司好坏我都知道。
这年头阿姨都兼职公司观察员了，而且还是进场的那种。老张指向了要去面试的那家公司。
阿姨：那你可要小心了，那家公司发展不太稳定哦。
老张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阿姨，一时语塞不知说些什么，礼貌性的"嗯”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。
阿姨：小伙子，看你岁数也不小了，该找个稳定的大公司待着。老张：为什么？
阿姨：这家公司的员工都是小年轻，你这岁数该当老板。老张没打断。
阿姨：他们加班很严重的，你看今天周六都不休息，你受得了吗？
阿姨指着其中一扇门说：你看，这家公司肯定就稳定得多，这的员工买了好多东西都快递到这，什么加湿器，躺椅，盆栽，鱼缸都有。老张：就凭这些东西就能判断？
保洁：如果不想在这长干谁会买这么多东西，等自己走的时候这么些个东西打包多麻烦。分明就是把公司当自己家打算长期驻扎了。年轻人都不傻，肯定是觉得这里不错才会这么做的。老张反问一句：那要是成天的收快递是不是也不行啊？
阿姨毫不迟疑的点头：没错，小伙子很聪明。你想想，成天的收快递那说明每天要要花多少时间选啊，看啊，哪还有心思工作。
阿姨上下打量一下老张，干脆坐下跟老张说。
阿姨：我看这家公司就算你能进去，也呆不长。老张：您凭什么这么说啊？
阿姨四处看看，在确定安全后打开话匣子。
阿姨：每天我都得给他们收垃圾，从垃圾筐里倒出来的东西就能知道最近这家公司忙不忙，效益好不好。老张睁大眼睛：这也行？
阿姨：小伙子，你观察肯定不如我。
阿姨：你要去的那家公司租用的面积不大，而且办公设备用的都是写字楼配套的，说明老板在尽可能的节约成本，不像有的公司花钱大手大脚，从新置办桌椅，我听说他们有的一个办公桌就好几万，真不会过日子。
老张点点头，好的装备并不能提升工作效率，而且这是乱花钱，够用就行。
阿姨：垃圾更能说明问题，一个是垃圾量，一个是垃圾的种类。
老张只听说过垃圾分类回收利于环保，没听过能分析公司经营状况。
阿姨似乎看出老张的迟疑继续补充：有几次我去收垃圾，正好赶上他们在休息室开会，几个人就围在一起，桌上放了一堆零食，哪是开会，分明就是扯闲篇，而且这会一开就是一下午，等我晚上来收垃圾的时候，垃圾桶里全是零食包装袋。
老张点点头表示同意，在公司里经常碰到以开"脑暴会”为由的"零食大聚餐”，等零食吃得差不多了会议就结束，根本没什么讨论效率，更别说什么讨论结果。
阿姨：一大群人聚到一块未必能解决什么问题。
老张暗暗赞叹阿姨的观察力：会议会议，会而不议。
阿姨：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每次收回来的垃圾几乎都是各种面包，饼干这类方便食品的包装，我就知道最近公司挺忙，而且老板催的很紧。你想啊，都没时间好好吃饭了是不是很忙？
老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，顺便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做法。公司有食堂，可有的时候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。所以经常会准备一些面包啊，饼干甚至是巧克力放在抽屉里，实在饿得不行了吃一口充饥。
阿姨：上个月他们就没什么事，垃圾桶里的东西很少，而且多是零食包装或者水果的残渣。水果要选要洗，没准还得削皮，要是忙起来哪还有心思干这个。
老张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。
